3月18日是著名画家杨象宪先生逝世一周年纪念日,本版特刊登单应桂和张志民两位艺术家的怀念文章,以寄托对杨先生的追思之情。
□文/单应桂
杨象宪先生在艺术走向高峰之时早早地离开了我们,作为画坛同时代的我,在艺友的交往中又增添了一份孤独。
在杨老师调来山东之前,我的先生秦胜洲(曾任教于浙美)告诉我说:“潘天寿大师有位高足叫杨象宪,非常刻苦勤奋,他的画极似潘老。”与杨先生虽然未谋面,但老秦的话已深深印在我脑海之中了。
上世纪80年代初,杨老师调到山东曲阜师范大学任教后我们有幸得以相识。这时看杨先生的作品,已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式了。一位画家的成功历程从师承到发展往往是从青年时期的“似”到成熟后的“不似”。这是一个了不起的,甚至是痛苦的蜕变。
记得李可染先生谈到继承与发展的问题时常常说:“求艺之道就是要以最大的力气打进去,还要以最大的勇气走出来。”齐白石也说: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。”亦含有蜕变的意思。
杨先生身处名校,师承名师,在这种艺术环境的熏陶中,在潘天寿、吴茀之、诸乐三、陆抑非诸大师的亲授下,凭借聪慧、悟性和努力,为自己的绘画艺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在对中国画深厚的传统的继承、掌握,以及对名师们在艺术理念和技法的继承上都可谓优秀,因此颇得导师的赞许和认可。
一位优秀画家的成长、发展和成功,都要经过摹仿、消化、吸收直到自己风格面貌形成的漫长的过程,而这个过程中既有初次成功的快乐,亦有破茧蜕变的痛苦,及至最后达到了自由境界时的欣慰。这是任何一个真正求索成功的画者都要经历的过程,这种体会非过来之人是难以体味的。杨先生的艺术之路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这些跋涉之苦的,因此说晚年体现在他画中的那种恬淡、沉静之气足以说明他找到并走入了自己的艺术境界。当画家获得了自己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时,我觉得杨象宪先生也就无憾了。
我喜欢杨先生的作品,也喜欢他低调的行事风格,更尊敬他谦逊为人的作风。人们常说“画如其人”,一点儿也不错,人的性格特征和品格修养都会不自觉地在其绘画中流露出来。
人生不要刻意地去追求什么,顺其自然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。绘画也是如此,继承和创新是一种前后自然衔接和融合的过程,夏春明先生在为2007年《杨象宪画集》的序中写道,“即大师指点于前,复功力深厚于后,而今心无挂碍,即使谈不上潇潇洒洒,却也真的爽爽快快,所以落笔干脆,毫不迟疑。”的确如此,杨先生到了晚年那种顺乎自然、我行我素的心境明显地反映在他的画作上。
当然,我们那一代人经过了太多的命运波折,使我们在为人行事上都有谨慎小心的一面,杨先生也不例外。这种心灵上的东西,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和渗透在艺术创作上。比如,观杨先生的画略显谨慎,缺少一点“霸气”。这只是我读杨先生之作后稍感不足的一点。
杨先生在齐鲁大地整整生活了三十年,在74年的人生岁月里,北方的生活、工作和教学,已经使他成为半个山东人了。他以他的为人、治学态度和教师的“蜡烛”精神,在画友、学生之中塑造了良好的口碑,每每提起杨老师,人们都有一种敬佩之情。晚年的杨先生虽身在异乡,但并不孤独,他活得安详、愉快和幸福,他艺术上的成就和诚恳、低调、与世无争的作风,赢得了画界的赞誉,人们会永远记住并感谢他对社会所作的贡献。
(单应桂 山东艺术学院教授,历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、山东省美协副主席、山东省女书画家协会名誉主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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